随着中医学理论框架的建立,治疗技术也得到相应的发展提高。在整体观念与辨证论治理论的指导下,中医学确立了一整套治疗原则。如治病求本、正治反治、扶正祛邪、标本缓急及调整阴阳等,《内经》中有较全面的论述。在治疗手段方面,《内经》提出了十几种治疗方法,如饮药、刺法、灸法、熏洗、热熨、吐纳、导引、按摩、食疗、意疗等等,而《伤寒杂病论》提出了除内服给药外的14种用药方法,即洗身法、药摩法、含咽法、着舌下法、点络法、坐浴法、坐药法、烟熏法、渍脚法、外擦法、蜜煎导法、搐鼻法、灌耳法、灰埋法。这都标志着当时的医疗技术已经发展到一个较高的水平。在当时诸多治疗方法中,饮药与针灸发展最快,取得的成就也最大。
由于辨证论治这一临床治疗体系的确立,药物疗法从单一的“对症治疗”发展为有规律的用药,并多采用按一定法度组成的复方,从而提高了治疗效果,也推动了对药物的深入研究。
药物研究方面的重大进展,主要表现为《神农本草经》的成书。
《神农本草经》记载了365种药物,并根据药物毒性的大小分为上、中、下三品:上品药无毒,主益气;中品药或有毒或无毒,主治病、补虚;下品药有毒,主除病邪、破积聚,不可久服。该书不但准确记载了每种药物的性能、主治,为临床用药提供了方便,而更重要的是提出了“四气五味”的药性理论,明确了“疗寒以热药,疗热以寒药”的用药原则,使药理学说与病理学说密切结合,使中医学理论体系更加充实。同时,该书提出单行、相须、相使、相畏、相恶、相反、相杀等“七情和合”的药物配伍理论,为组方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。
药物理论的提高,促进了方剂的发展。虽《内经》仅载13方,而先于《内经》的《五十二病方》约载有方剂280余首。这些方剂是古代医学家治病经验的总结,反映了汉代以前的方剂学成就。然按照中医辨证论治理论组方疗病者,当推张机的《伤寒杂病论》。该书现分为两部分,其中《伤寒论》部分载方113首,《金匮要略》部分载方262首。去其重复者,实载方269首。张氏因证立法,以法组方,随方选药。所用方剂,君臣佐使,配伍谨严,疗效确凿,故被奉为“经方”。该书则被誉为“方书之祖”。
中医的针灸疗法早于药物疗法。针灸疗法约产生于新石器时期,春秋战国时期有了较快的发展。当时的许多著名医生都用针灸治疗疾病,如战国时期的扁鹊就善于针灸。他用针刺急救了虢太子的尸厥病,用砭石割除了秦武王面部之疾,等等。
《内经》中叙述治疗疾病也多用针灸。书中所载治病方法,除了用“毒药治其内”以外,还有九针、砭石、灸火芮(爇)等方法。对每一个具体疾病的治疗,绝大部分采用针刺,而用药仅有13方。《内经》对针灸理论及穴位的论述颇为详细,记载了365个腧穴(但实际计算与之不符),并提出“五俞穴”及十二原穴。对于刺法,特别强调补泻手法,提出逢时补泻(气来为泻,气去为补)、迎随补泻(迎为泻,随为补)、疾徐补泻(疾而徐为泻,徐而疾为补)、深浅补泻(深刺为泻,浅刺为补)、呼吸补泻(吸进呼退为泻,呼进吸退为补)、开阖补泻(开大针孔为泻,按闭针孔为补)、提插补泻(上提为泻,下按为补)等多种操作方法。
《内经》在积累了汉代以前针灸方面丰富经验的基础上,总结出一些实用理论,对后世针灸术的发展起了重要的奠基作用。
中医系统理论的形成促进了治疗技术的发展,而治疗技术的进步和药物方剂学的发展,又进一步验证理论,修正理论,使中医理论能更好地指导临床实践。从战国至秦汉时期问世的《黄帝内经》、《难经》、《伤寒杂病论》、《神农本草经》等医学典籍所载的内容来看,此时的医学家们不但已构筑起中医学的理论框架,而且已卓有成效地运用了药物、针灸等治病技术,并善于理论联系临床实践,在临床实践中不断更新、完善医学理论,终于形成了中医学的理、法、方、药为一体的独特的医学理论体系。